第(2/3)页 一名年轻男子走出房间,望着天上的夜色,略带愁容。 不一会儿,另一个房间里又走出一名年轻女子,缓步来到了男子的身边。 他们衣着华贵,气度不凡,正是王念之的父亲王易和母亲谢悠。 王易看向妻子,微笑着问道:“念之睡下了?” “嗯。”谢悠点了点头,轻轻挽起丈夫的手臂,柔声道,“有心事?” “只是有些忧虑。”王易摇了摇头,轻叹道,“再有半年,郑安就要从剑南节度使的任上离开,回京再度拜相了。届时,这剑南道还不知如何。” “担心这些作甚?”谢悠闻言浅笑道:“你是去戎州做刺史,那到处都是西南大山里的蛮夷,节度使再怎么变,也不会让边境不宁吧。” “并非如此啊。”王易看向北方,低语道:“戎州是否安宁,不在于节度使幕府,而在于京城朝堂之上的诸位宰相。 “郑安主张缓和对地方节度使的态度,徐徐图之,削藩不应操之过急,杜兵相却是恰恰相反,主张联合各方势力,压服天下节镇。 “李太宰总览全局夙兴夜寐,姜财相为度支财事殚精竭虑,恐怕都顾及不到这两人的争斗,到时候朝堂上怕是要剑拔弩张。 “宰相相争,必定带来动荡,各地节镇定会不安。就算是剑南道这种仍受朝廷掌控的节镇,继任节度使也难免心声疑虑,指不定会做些什么。” 如今大齐朝堂上有三位宰相。 权势最重者是李严城,以司空兼吏部尚书,把持中枢近十年,门生故吏无数,深得皇帝信任,号称太宰。 其次是杜章,以枢密使兼兵部尚书,还是天下十二正宗之首太一宗的宗主,总管兵权,号称兵相。 最后便是两年前拜相的姜辅。 初以中书侍郎拜相,又迁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,判度支盐铁事,排名虽末,却几乎掌握了整个大齐的财政权,号称财相。 郑安原本就是宰相,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。 出镇剑南道时又加了检校尚书右仆射衔以示尊崇,待此次任满回京拜相,多半要加中书令衔,地位资序更在杜章之上。 两人的执政理念又完全相左,肯定会争斗不休。 “不能把郑安调去别处任节度使么?”谢悠柳眉轻皱,她对此有些疑惑,既然问题这么明显,为什么还非要召郑安回京拜相? “因为不敢。”王易摇头轻叹道,“皇帝不敢,宰辅们不敢,满朝公卿都不敢。我任中书舍人时,见过不少奏疏,有许多都是请求召郑安回朝拜相的。 “毕竟,这可是一位跨越了仙桥第九步,半只脚踏进天人之境的陆地神仙,谁敢让他一直外任地方节度使,谁能安心?” “……”谢悠闻言沉默良久,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道,“夫君,我总觉得这天下又要乱了。” 第(2/3)页